龙大肉食IPO：与牧原股份关联交易数据严重冲突

　　龙大肉食的盟友牧原股份，6月20日首发过会。然而报告期三年来，牧原股份与龙大肉食各自提交的关联交易数据，累计相差3630万元。

　　如果双方都认为自己是真的，那必有一方在说谎。

　　令人生疑的财务数据矛盾

　　牧原股份与龙大肉食招股说明书陆续出炉，对比这两份招股说明书的财务数据发现，在关联交易中有多项数据不吻合。

　　牧原股份和龙大肉食的关联交易，源于2008年合资设立龙大牧原。牧原股份参股40%，负责向龙大牧原提供生猪；龙大肉食控股60%，负责屠宰生猪。此后，两家公司的关联交易所占比重较高。

　　牧原股份多年来稳居龙大肉食最大的供应商。龙大肉食的招股说明书表示，2009年-2011年，龙大肉食与牧原股份发生的关联采购金额分别为6，985.72万元、10，657.44万元、7，479.28万元，占龙大肉食各年总采购的比重分别为4.48%、6.05%、3.99%。

　　而牧原股份的招股说明书表示，2009年-2011年，牧原股份与龙大牧原发生的关联销售金额分别为7，906.36万元、12，249.93万元、8，596.87万元，占牧原股份各年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分别为4.48%、27.79%、18.44%。

　　有会计人士表示，“由于龙大肉食控股龙大牧原，龙大牧原的财务报表并入龙大肉食。”意味着牧原股份与龙大肉食发生的关联销售金额，在2009年、2010年、2011年，并不低于7，906.36万元、12，249.93万元、8，596.87万元。

　　即使以此销售金额为准，牧原股份所提供的销售金额，仍高于龙大肉食所提供的采购金额。三年来，数据累计相差3630万元。

　　上述人士指出，“除了与龙大牧原的关联交易，如果算上牧原股份与龙大肉食的其他关联交易，那数据差额将更高。”

　　牧原股份对此回应：“表中向龙大牧原的销售金额，为实际销售给龙大牧原商品猪的金额。”抵销牧原股份与龙大牧原之间顺流交易的未实现内部交易损益的销售收入后，2010年度向龙大牧原销售金额为11，040.06万元，2011年度向龙大牧原销售金额为9，724.58万元。

　　然而，即使抵消未实现内部交易损益的销售收入后，这两个公司所提供的财务数据仍然不相吻合。按照牧原股份所提供的新数据，2010年两家公司的数据差额由1592.49万元，降低到382.62万元。2011年的数据差额，却由1117.59万元增加到2245.3万元。

　　虚增销售收入？

　　一投行人士指出，“很多IPO公司都会自我美化，既有助于IPO发审顺利通过，又有助于在推介询价时卖个好价钱。”而自我美化的途径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虚增销售收入，另一种是隐瞒采购成本。

　　如果在上述财务数据中，龙大肉食没有说谎，那么就是牧原股份虚增销售收入，以便撑起高营业利润的空皮囊；如果牧原股份没有说谎，那就是龙大肉食隐瞒采购成本。

　　蹊跷的是，在生猪养殖行业低迷时期的2009年和2010年，牧原股份却维持着高盈利水平，商品猪毛利率高达24.86%和18.30%。而同行的商品猪毛利率，却仅有10.06%、7.02%。

　　牧原股份对此回应：“公司商品猪头均毛利高于同行业上市公司，主要是公司商品猪的头均成本低于同行业上市公司所致。”与同行业上市公司的大康牧业(002505,股吧)对比，2009年度牧原股份商品猪的头均毛利为280.56元，较大康牧业的头均毛利209.41元高出71.15元。

　　牧原股份解释称：“虽然受到所处地域等因素的影响，公司商品猪头均销售收入低于大康牧业331.49元，但是公司商品猪的头均销售成本低于大康牧业402.64元，从而使公司商品猪的头均毛利高出大康牧业71.15元。”

　　值得注意的是，2010年1月、2月，牧原八场、九场、十场和十二场保育阶段生猪发生猪疫情“蓝耳病”，造成保育阶段生猪死亡率提高。2009年度、2010年度和2011年度，牧原股份生猪的年全程死亡率分别为4.48%、10.64%和9.86%，报告期内的平均值为8.33%。

　　牧原股份辩称生猪死亡率“处于行业较低水平”。但董秘办公室相关人员对行业内生猪死亡率的数据避而不答。

　　按照牧原股份各年度销售生猪的数量来计算，2009年度、2010年度和2011年度分别为37.10万头、35.90万头和60.98万头。意味着各年度中，生猪死亡数量分别为17400头、42746头、66703头。

　　市场人士分析，“如此之高的死亡数量，给牧原股份的所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

　　牧原股份如何在较高生猪死亡率的同时保持高毛利率？牧原股份的回答闪烁其词：“保育阶段生猪死亡率提高，影响了生猪存栏量，进而影响了2010年的出栏量，对2010年的净利润产生影响。”

　　秦氏家族“只手遮天”

　　“公司财务造假，与公司缺乏监督有关。”资深会计人士表示。

　　在牧原股份的股权结构中，秦英林直接持有牧原股份发行前65.0639%的股份，其妻子钱瑛直接持有牧原股份1.8910%的股份。两人还通过牧原实业间接持有公司本次发行前23.2011%的股份，合计持有公司本次发行前90.1560%的股份，为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然而，秦氏家族的控股权并不止这些。牧原股份31个股东中，除了牧原实业与国际金融公司是法人股之外，其他29个自然人股，就有15个与秦氏家族存在密切联系。

　　其中，秦英林的亲属共有8人。徐玉梅，是秦英林之母之弟之女，持股0.0378%；苏党林，是徐玉梅之配偶，持股0.2269%；秦英泽，是秦英林之兄，持股0.1324%；秦英会，是秦英林之兄，持股0.0378%；秦英荷，是秦英林之姐，持股0.0378%；徐勤荣，是秦英林之姐，持股0.1009%；秦沛，是秦英林之侄子，持股0.0252%；秦少楠，是秦英林之侄女，持股0.0252%。

　　除此之外，钱瑛的亲属共有5人。钱运鹏，是钱瑛之兄，持股1.744%；钱小鹏，是钱瑛之弟，持股0.0756%；薛玉振，是钱瑛之妹夫，持股0.0756%；曹治年，是钱瑛之母之妹之子，持股0.2269%；杨瑞华，是曹治年之配偶，持股0.2269%。

　　秦英林和钱瑛的13名亲属，共持有公司股份6，303，792股，占本次发行前总股本的2.9735%。秦英林和钱瑛以及13名亲属合计持有公司股份197，434，356股，占本次发行前总股本的93.1294%。

　　凭借着绝对控股，秦氏家族在牧原股份中多次安排自己的亲信。董事会5个非独立董事中，他们分别是秦英林、钱瑛、曹治、张春武、张明波。值得注意的是，秦英林、钱瑛、曹治都是秦氏家族成员。而张春武和张明波都是由控股股东秦英林提名。

　　蹊跷的是，牧原股份3个监事会成员，就有2个是由秦英林提名。而牧原股份5个高级管理人员中，就有3个是秦氏家族成员，他们分别是，秦英林担任公司总经理，曹治年担任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苏党林担任公司副总经理。

　　意味着牧原股份的董事、监事、经营层，尽在秦氏家族的操纵中。

　　牧原股份对此回应，“公司已根据有关法律、法规的要求，并结合公司行业特性及经营活动的实际，建立起较为健全有效的内部控制制度体系。”

　　然而，许多公司在家族控股的情况下，一些管理者经常利用手中拥有超越制度的权力，随心所欲地凌驾于内控制度之上，使严格的内控制度流于形式。上述会计人士对《机构投资》分析指出，“财务造假事件的背后，往往是公司内控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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